兰亭书画网,兰亭网,兰亭书画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资讯 » 实力派 » 国画 » 正文

“三伏”郝强、盛天泓、王亚彬三人展_在线展览_画廊展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14-10-27  作者:shunzi  浏览次数:406
核心提示:                      三伏                     文/田恺  郝强、盛天泓、王亚
                      三伏
                     文/田恺

  郝强、盛天泓、王亚彬三位年轻艺术家有着截然不同的世界观。艺术风格也大相径庭。郝强有诗人情怀,其创作内省、沉郁。盛天泓有儿童绘情结,画面明快、天真。王亚彬则以中原地区的风物人情为线索,追求“古意”。他们的绘画面貌是如此不同,但同样基于纯绘画的精神,即摆脱一切绘画以外的东西,将架上绘画所能达到的极致尽情展现。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三人的艺术都不属于当代艺术的范畴,而更接近现代艺术。这像是一种沉淀,值得玩味。

  一、郝强

  第一次见郝强的作品是在2004冬天, 王府井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的N12第二回展览上。在这个群展中大家均有众多的作品参展,而他只展出了一幅作品。布面油画,名为《长河》,听说原来的名字叫《太恐怖了》,根据所见到的画面,我认为原先的名字更贴切些。那是幅一时无法言说的作品,展览后,我就一直惦念着,猜测画的背后一定有特别的故事。后来,终于见到了郝强本人,有了简单的交谈。他看着别人的时候,好像目光穿越对方的脑壳,望到人家背后的某处,令人悚然。这一点同样让我印象深刻。那次见面后,我开始关注郝强的创作。

  从2001年美院毕业到2007年,郝强一直生活在北京大望京地区的东辛店,和一条斑点狗生活在一起。简陋匮乏,并不是一个适合绘画创作的环境。我以为是郝强刻意追求的生活方式,人在年轻时会有追求苦涩的本能,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辞强说愁”。他也确实在写诗歌。内容回忆起来大致是宗教感和精神性很强的文字。后来知道郝强其实是个比较自闭的人,沉郁、疏离,与他沟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陆续看了他的一些画,每次都感到惊奇,对他的艺术有了不同的认识。

  郝强的作品完全不同于时下中国任何一种流行艺术,我惊讶于他的来源不明的创作根据,错综复杂的构图方式,艰涩的绘画语言、以及苦行僧式的描绘方式——修改,再修改。很多画,我想他也不确切知道终点在哪里,“完成”这个概念是没有的。他脑子里对画面满意的效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经常将同一个草图方案落实成不同的画面,很多画都有面貌不同的变体。他的变体画绝不是孪生作品,更类似于音乐中的变奏。尺幅、色彩、语言的变化所得的是迥异的感受。事实上,即使在同一幅作品中,绘画过程中的不同阶段,画面所呈现的情绪也是不一样的。其实这也正是布面油画这种古老材质最珍贵的特质——抽象绘画以外,所谓画面的“完成感”是多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多一笔少一笔是那么有决定性吗?当我们面对科柯施卡(Oskar Kokoschka)的《风中新娘》,或者贾柯梅蒂(Alberto Giacometti)早期油画时,可以详读他们的绘画语言,扭头背对时,却无法在脑海中详尽再现画面,但是仍然会长久地为画面传递的情绪感染和震慑。这或许是画面的“未完成感”带来的力量,对于精神性表现性的绘画而言,这是尤为宝贵的一个方面。

  郝强是一个基督教的信仰者,他曾为天津的教堂创作雕塑。外形清癯的圣约翰手托幼年的耶稣,塑像的气质独特,不同于西方教堂的雕塑。其实,与雕塑相仿,郝强绘画里的独特气息与其说来自于宗教,不如说来自他的内心世界。蜗居于京郊的画室,极少参加交际活动,养殖花草和流浪猫狗,有限的施舍和怜悯,构建自己的精神世界,像一个隔离尘世的孤岛。

  郝强作品中的文学性也是显而易见的。他喜欢文学、诗歌,喜欢卡夫卡。文学与他的绘画息息相关。很多作品探讨生与死的命题,或者有关族群的延续。《十六个士兵死在山岗上》画家以生还者的视角回首观望山坡上同族的死亡,表现二战,有历史语境,但是场景阴郁凝重,战场直指内心深处。《疤痕》一画同样表现生死。铁锈般的大片红色令人压抑窒息,这是一个被遗弃,被不断伤害的地带,像自然的一道疤痕。《存在,是存在的》中,一个行将故去的人,躺在被单里,瞬间,生与死,消失与存在之间的障碍就要被拆去。画面里被单的表现手法意味深长。黑白两色排出的笔触互相追逐着由人体绵延开来,像无数条现实世界里艰难的道路。《长河》是关于一个家族的史诗,故去的祖先、家长、初生的婴儿构成了一个家谱。人物、事件、跨越时空交织在一起,使家族的流传永恒。在所有这些作品中,郝强对画面的处理是如此的艰难,复杂的结构,古典与现代并用的手法,一遍遍修改和罩染,最后画面传递的信息已经远远大于叙事的特质,充满了神秘主义和象征主义的意味。

  长期以来,绘画被赋予了太多了含义,寄生了太多和绘画本身无关的东西。在郝强这里,绘画成为一种文体,具有解说性,但又是非功利性的。他的记载方式是内向的,秘籍般的,诗歌神话式的。它是画家由内心看出去的方式,也是一段男孩到男人的心路历程。

  二、盛天泓

  2007年,从德国杜塞尔多夫美术学院留学回来,盛天泓在北京宋庄租下一个工作室。他的学艺背景不同于居于宋庄的大部分艺术家。从中央美术学院附中到美院再到留学德国,最后选择宋庄作为创作基地,表明了他的立场:学院教育并不代表任何东西,他在德国见识了太多年轻的职业艺术家生活创作的艰辛,他所要面对的,就是做一个纯粹的职业艺术家。

  有两个小小的事例可以看出盛天泓对德国艺术的推崇。其一,我曾在德国去过他求学时的工作室并给他电话,他时在北京,在电话里激动地说,那是彭克使用过的画室!其二,2007年5月的一个夜晚,我突然收到他的短信,内容郑重其事像一则讣告:“伊门多夫于今日辞世。”

  可以想象,几年的留学经历,德国艺术给盛天泓带来了深刻的影响。但实际上,按我的理解,他是遵照自己的天性靠近了德国艺术,而并没有生搬硬套。我和他本科时是同学,还记得他当时混迹于各个学生宿舍,随手拿出纸笔逮谁画谁的情景。那些都是很轻松,很欢快的肖像。他甚至经常尝试用左手画画,这一点类似于巴塞利兹经常颠倒画面作画。他当年沉浸在模仿彭克(A.R.Penck)和巴塞利兹(Georg Bzselitz)的快乐之中,完全为德国新表现主义绘画中自由欢快的方面所吸引。毕业时,他交出了自己的一组自画像。那竟是完全没有学生气的作品,表现手法成熟精当,自由而又准确,画中人有一丝含蓄诡异的微笑,像是饱受伤害,仍然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盛天泓近期的绘画仍然延续着他的快乐天性。图像来源于各种杂志报刊的图片,一如吕克?图伊曼斯(Luc tuymans)与里希特(Gerhard Richter)所代表的德国绘画传统。但是,他的着眼点并不在于政治、战争和社会批判,而是寻找潜藏在报纸杂志图片中的密码,稀松平常的图片有一些代表着的全球化和世界性的信息。盛天泓用明快的颜色和自由的笔触消除了照片的纪实性质,将照片所反映的内容,按照他自己的想像表达出来,而并不是一五一十的临摹和再现。《统治者》,表现一个将自己的领地卖与西方殖民者的非洲酋长。吸引画家注意的是酋长华贵的服饰,金黄色衬布背景映衬出酋长漂亮的肤色,威严的仪态让人膜拜,而滑稽的白色墨镜颇有戏谑的味道。《风景》、《动物园》中,轻松的笔触和色彩的和谐成为画面里的要素。人物的表现,画家采用双钩填色的方式,单纯、天然,似乎要找回幼年绘画的感觉。《水世界》里,潜水员和海豚的形象均被简化。平衡的构图,安静的色彩,像是在理想世界中。《宇宙》取自美国宇航局的天体照片,画家将高科技拍摄的照片还原到人类蒙昧时期对宇宙的混沌认知。

  吕克?图伊曼斯使用的图像也选自公开的照片,多有关战争、暴力、镇压。阴暗的色调、模糊、不可名状的场景。他用绘画将图片描绘得更加恐怖,更加令人不安。这与德国艺术的历史观和批判意识有关。盛天泓则是仍然存有儿童意识的画家,生活里,他经历过不少挫折,对一个选择了职业道路的艺术家来说,现实往往严酷,但是他的心底里仍然保持着童心和童趣。盛天鸿并非是拒绝长大的那种矫揉造作,他选取照片的标准和儿童看世界的方式相仿。表现手法也汲取儿童画的方法,绝不概念化、符号化。而这些看似不经意的技巧背后,是长期训练带来的优秀的绘画素养。

  三、王亚彬

  王亚彬说起自己的家乡河南新乡:“那是打过牧野之战的地方”。他言必称高古,也很难想象他虽身形懈怠儒弱却竟对战争如此向往。他居住在郑州,经常跑到深山野寺去采风,搜集古董、器物残片。对于中原地带的风物人情掌故,他了然于心。朋友称王亚彬为“员外”,这是一个非常贴切的形容。无论从外形还是生活方式,他都配得上这个称号。

  在搬到郑州之前,王亚彬一直在新乡生活。第一次去见他时,他的画室是在普通的居民楼里。很小的房间里,摆满了画布画框,白墙上全是创作时候挥洒出来的各色油彩颜料。令我惊讶的是,书架上堆满了最新的外国画册。不乏最新最全的全球艺术资讯。他说这是一个和他合作的上海画廊老板买给他的,他以纸上作品作为交换。现在想起来,这似乎是不合算的交易,用纸上原作交换印刷品。但是王亚彬不这么认为。他说有次上海老板电话检查工作,他谎称完成了一批纸上作品,老板说马上过来看,只好连夜用笤帚之类的工具即兴完成了一批纸上作品,原本惴惴不安,结果第二天老板看后大为赞赏,认为像极了这个大师那个大师。王亚彬的敏捷在这个交换中得到彰显,而他对资讯获取的重视,则显出了智慧,使得他从创作伊始,就具有了全局性和策略性。

  王亚彬的绘画阶段性很强。从2000年开始的较早的一批画,是从中国早期岩画和墓室壁画中发展而来的。通幅的背景颜色和肌理效果模拟壁画的腐蚀痕迹,呈现“古意”。其间片断着落的场景或来自山海经中的神禽异兽,或完全来自于臆造与想像。他营造“古意”的手法如此娴熟,完全得益于训练而来的“手感”,以及长期对古物的鉴赏和把玩。他沉醉于这种营造,甚至将每幅画的名字都纳入画作的一部分。“遇熊”、“猎鹿”、“刺鸟”,“白鹤”“牡丹”、“烟花树”,意象清晰,像描绘远古故事的壁画一样。“长毛的海”、“梦生男”、“重建”、“蒙冤”,意境神秘,充满浪漫主义情调。这些作品里,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元代赵孟頫《鹊华秋色图》的遗韵,也可以看到塞?托姆布雷(Cy Twombly)的影子。2004年以后,王亚彬绘画里的精神性和表现性突显出来,这个变化源自于一组作于2003年的《塔》系列。为了强调塔的精神内涵,王亚彬自诩鲁班,以横竖垂直的粗黑线条,用很小的尺幅分三截完成,暗喻了搭建过程,将塔作为纪念性和象征性建筑的特征表现得淋漓尽致。从此,王亚彬将泼洒、流淌的技法延展到日后的创作中。《经幢》、《繁塔》、《碑崖上的背龟人》等作品中,故事减至最少,颜料淋漓的泼洒统一了时空。

  近期,王亚彬减少了创作的强度和密度,更多时间用于游历。2009年他在海南岛的莺歌海镇写生,创作出《天涯海角》系列。虽然画家居于莺歌海画于莺歌海,但当地的风景并没有在画家意识里形成“风景”,王亚彬根据幼时对椰子糖纸装饰纹样的回忆来创作这组作品。这是中原对边陲的想象,充满趣味和迷幻色彩。在我理解,王亚彬的脑海中,图像的记忆都是片断的,细枝末节的。在河南,他喜欢搜集佛像、瓦当残件、在海南,他喜欢贝壳、珍珠。他还四处搜罗大量现成的画框旧货,有别人全家福的相框,有俗不可耐的装饰画框、也有外销的精美雕花框。他将自己的作品画到这些画框上。这个过程,就像是给自己设下的一个个形态大小各异的圈套,每一次构思创作,都是一次历险和挑战。同时,在这个过程里,王亚彬也享受到了旅行的快乐。所以,他直接将这组画于河南的作品命名为《莺歌海》。其间灵动的表达,机智的实物利用,轻松诙谐的书写,均有别于前期的创作。

  当下的中国,再难找寻逃避了全球化浪潮的“莺歌海。”城市、乡镇的面貌日趋统一,千篇一律。在少林寺也行将变成一个企业的时候,中原难以觅见高古遗风。即使是在天涯海角,浪漫的“莺歌海”也只能作为诗意的名称存在。王亚彬就像一个怀古思乡的拾荒人,将片断的古意和浪漫捡拾在画面中。
 
 
[ 资讯搜索 ]  [ 加入收藏 ]  [ 告诉好友 ]  [ 打印本文 ]  [ 关闭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