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和波兰 张敢

俄罗斯和波兰都曾是中国社会主义阵营中的盟友。在20世纪50年代，曾有多次波兰美术展在中国展出，还有不少波兰艺术家到中国旅行创作，相比之下，当时的中国对波兰的了解远远多于今天。俄罗斯的情况亦然，昔日的老大哥与中国这个亚洲小弟翻了脸，20多年互相谩骂敌对，虽然后来和解，但毕竟多了些隔膜。今天，我们对俄罗斯和波兰的了解都带有误读和误解的成分。至少我从国内各种媒体上看到的报道为我勾画出两个没落衰败的形象。及至2009年8月去俄罗斯，9月去波兰，才基本上扭转了我对这两个国家的印象。 在前往俄罗斯的飞机上，俄航的杂志中有一篇介绍俄罗斯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文章。文章虽然采取了批评的态度，但毕竟说明这种看法之流行。在俄罗斯人眼里，他们看不起所有非西方人，这其中包括了日本人、韩国人、越南人、拉美人、非洲人，当然跑不了中国人。无论这些国家的人如何富足——如韩国、日本、如何进取——如中国，都是低他们一等的。因此，如果在体育赛事中输给这些国家那是极丢脸的事情。他们仰慕的是美国人和西欧人，因为那里代表了自由和富足，是俄罗斯人追逐攀比的榜样。估计这种观点不单俄罗斯人有，其实连一直想脱亚入欧的日本也颇藐视中国。当然，只是意气用事地争一时之短长没什么意思。但中国人的地位的确是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才能逐渐树立起来。俄罗斯人工作效率之低让我油然怀想起20世纪90年代之前的中国，亲切得让人咬牙切齿。在莫斯科机场转机去华沙，我前面只有一个准备转机去越南的小伙子，结果等我办完转机居然用了1个小时。那位俄国大姐不停地在和同屋的人聊天，一会儿又有加塞的进来，简直令人抓狂。 在莫斯科的道路上，各种档次的汽车应有尽有，最不可思议的就是他们居然可以开着少了一个大灯的、或者后风挡玻璃完全破碎只糊了了一块塑料布的、或者有半边车身被刮蹭得稀里哗啦的车在道路上飞驰。俄罗斯人的粗豪可见一斑。相比之下，圣彼得堡的情形就要好的多，我个人更喜欢圣彼得堡。但是，俄罗斯毕竟地大物博，给人的感觉是俄罗斯人不屑于去与其他国家竞争，因为历史证明没有谁能够征服他们，所以他们宁愿在一种懈怠中享受闲适的生活。要知道，俄罗斯人几乎家家都有别墅，不一定豪华，却是周末休闲的绝佳去处。不似我们像上了磨的驴一般，机械、单调、压力、压抑，不一而足。尽管如此，俄罗斯人的只能用好坏参半来形容，且整体感觉比较粗陋。 波兰没有俄罗斯那些可依赖的天然优势。身处德国和俄罗斯两大强国之间，波兰的历史被挤压得支离破碎，一会被俄罗斯人吞并，一会被德国人占领。但就是这样，倔强的波兰人仍然顽强地保留着自己的文化。我问陪同我们一起旅行的一位波兰小伙子如何看待苏联时期的波兰。他毫不犹豫地说那是一段非常艰苦的时期，波兰某种意义上讲仍然只有名义上的独立，处处受到苏联的辖制。 波兰人远比俄罗斯人友善。在波兰机场，一位朋友在买东西时将钱包落在了柜台，在候机时，广播中出现了他的名字，起初还不敢相信，后来果然在海关处从一位警察手里拿回了钱包。他激动得直想叫波兰万岁。与上一次另一位同事在莫斯科宇宙大酒店钱包被盗相比，反差太大。身处欧盟，波兰整体的文明程度似乎要高于俄罗斯。至少华沙的街道和机场给人的感觉远比俄罗斯的井然和现代。 相比俄罗斯，中国人对波兰的美术知之甚少。等到波兰的博物馆中参观时才发现，原来波兰的艺术是如此精彩，像Jan Matejko这样的画家的水平绝不在列宾之下。波兰中世纪的雕刻更是精美绝伦。波兰还保留下大量新艺术运动时期的建筑作品，特别是在古城Krakow，散布着很多这样的遗迹。与西欧相比，波兰的感觉还稍显落后，不过比俄罗斯的整体感觉要精致得多。波兰真的很适合居住和生活。当然，波兰的食物我是不敢恭维。 想来想去，最需要改变的还是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