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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朝战:半车厢尸体都是连以上干部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14-09-06  作者:shunzi  浏览次数:375
核心提示:三八线这是一个给朝鲜战争交战双方的军人们都留下了血腥记忆的地方,六十多年前,在围绕着这条纬度线的殊死对抗当中,战线像钟摆

三八线这是一个给朝鲜战争交战双方的军人们都留下了血腥记忆的地方,六十多年前,在围绕着这条纬度线的殊死对抗当中,战线像钟摆一样来回往复地摆动,整个东北亚都紧绷得如同一根即将断裂的弦,1951年,吞噬了数百万人生命的朝鲜战争最终还是在这条三八线上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两支军队在决战爆发的地方再一次形成对峙,在此后漫长的战争岁月里双方都力图打破这种僵局,但是都没能如愿,而在影响深远的1951年的冬春之交,到底发生了怎样惨烈的战斗,志愿军为什么会停住了南下的步伐?而又是什么阻挡了联军横扫半岛的雄心?

1950年,随着新中国的建立以及中苏集团的形成,朝鲜领导人金日成认为武力统一全国的时机已经到来了,朝鲜人民军迫不及待地一脚踢开了三八线上的路障,势如破竹地杀入了朝鲜南方,拒绝把这场战争视为朝鲜人之间内战的美国人以联合国军的名义火速应战,并在击败朝鲜人民军之后以风卷残云之势向中朝边境挺进,美国荡平北朝鲜的目标彻底无视了中国在自己的东北工业基地的边境上保有一个缓冲国的战略需要,应该说从美军跨过三八线的那一刻开始,历史便开启了中美这两个大国之间宿命般的对抗历程。

1950年10月底,不期而遇的双方先头部队打响了规模不大的前哨战,随后便各自退回了本阵,两支迥然相异的劲旅决心在冬日扑朔迷离的群山里一较雌雄。1950年11月23日是美国的感恩节,除了让人头疼的北朝鲜游击队联合国军的北方前沿已经连续三个星期了无战事了,美军在朝鲜的后勤物流能力在此时达到顶峰,送些美国火鸡过来显然算不得什么难事,所以在感恩节的这一天美国士兵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前沿阵地上享受到了传统的火鸡大餐,联军的其他部队也跟着沾了光,尽管很多英国士兵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感恩节,而绝大多数的土耳其人连一句英文也不会讲,司令部“圣诞节回家”的承诺似乎已经开始让从容饱餐的人们把中国军队的威胁抛诸脑后。

10月底,中国人像猫一样扑向美军,却又在激战正酣之际突然脱离了接触,英国政府几次三番想对美国人施加影响,劝说他们不要试图靠近鸭绿江,以至于彻底打破这一地区的战略均势,然而却鲜有几个美国高官对这些英国老古董的提议表示出什么兴趣,仁川登陆成功后,联合国军的统帅麦克阿瑟在人们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尊法力无边的战神,他根据自己的情报判断,中国军队的兵力在7万以下,正在为保护东北工业区的电源水丰水电站而在狄逾山脉进行防御,尽管前沿不断发现越来越多的新的中国军队师级番号,但这位深孚众望的反共代言人仍然只相信自己愿意接受的现实。

在感恩节的第二天,他便向自己那些刚刚把上万只火鸡送入肚肠的部下们下达了直捣鸭绿江的命令,而这次的猎物是整个北朝鲜,与以往不同,这次旨在圣诞节前结束战争的攻势既没有像样的炮火准备也没有明显的进攻发起线,因为在宽达两三百公里的战线上,根本就没人知道敌军阵地在哪里,在悠闲而平静的进军路上,一位苏格兰士兵在家信中写道宝贝把衣服脱好吧,我就要回来了。

在朝鲜冰锁雾冻的重重大山里,两支大军都摆开了进攻的姿势,然而只有其中一支知道另外一支的存在,中国人民志愿军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宣示了自己在朝鲜半岛的军事存在,联合国军清楚地知道中国人就在山里猫着腰等他们,问题是没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等他们,此时的志愿军入朝参战部队为两个加强兵团,九个军三十三个师,作战部队总计38万人,此外还有数万名北朝鲜游击队在联军阵线的后方活动,四十余万大军如同一根紧紧压缩着的弹簧,在狂风暴雪中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猎物,等待着刀锋一般的北朝鲜群山把本就松散的联军阵型一步步撕开。

11月26日,也就是志愿军在西线发起进攻的第二天,随着三个韩国师的彻底崩溃,联合国军第八集团军的右翼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志愿军十三兵团像一把长长的楔子一样,直插联军的后方,按照此时的战场态势发展下去,中国人将很快切断联合国军的陆路补给线,如果顺利的话甚至可以堵死西线联军的退路,这样下去有可能像火鸡一样被吃掉的不是金日成,而是整个第八集团军。

就在麦克阿瑟因为中国人搞砸了自己的圣诞演出而气急败坏的时候,《纽约时报》撰文说毫无疑问,由于杜鲁门总统接受了麦克阿瑟将军胆大妄为的进攻计划,美国在西方世界的领导地位受到了损害,自朝鲜战争爆发以来,美国的大多数盟友一面在投票时老老实实地与美国保持一致,一面又小心翼翼地支持联合国邀请中国的特使参加联合国会议,英国人不但规劝美国在鸭绿江南岸建立缓冲区,以示无意威胁中国东北,敦促美军放弃台湾甚至还在私下里同中共举行了谈判,就这样由于西欧人不露声色的拆台,美国人终于再也没办法在联合国堵住新中国的嘴了。

1950年11月28日,中国特使伍修权出现在联合国,朝鲜前线激战正酣之际,中美两国又在联合国的演讲桌上兵戎相见了。如果说中国人在暗无天日的殖民主义时代学到了什么的话,那便是拳头是最好的外交,当轮到伍修权将军发言时,他大声说道是谁破坏了太平洋地区的和平,是中国军队入侵了夏威夷还是美国军队入侵了朝鲜和台湾,他的身后是在朝鲜苦斗恶战的三十万将兵。

联合国提供资料:我现在带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命令,代表全中国四万万七千五百万的人民在这里控诉美国政府,武装侵略中国的领土台湾是非法的和犯罪的行为。

这是红色中国在世界外交舞台上第一次发出自己的声音,在那之前,几乎所有的西方国家都对这个崛起于黄土坡的新政权视而不见,如果他们能多少正视一下中国人对于尊严的渴望,他们还会在朝鲜和台湾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中国吗,直到毛泽东抡起“金箍棒”,把朝鲜战局搅了个天翻地覆,西方政客们才不得不正视这个新国家的力量与决心,拿毛泽东的话讲,“伍修权是大闹天宫去了”,周恩来开列了中国军队在朝鲜停战的三个条件,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代表必须取得联合国的合法地位,二,美国侵略军必须撤出台湾,三,一切外国军队撤出朝鲜,停战条件的第一条不是关于朝鲜也不是关于台湾,而是关于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国”的权益和地位,直到此时,美国人终于明白“弼马温”是真的要当“齐天大圣”了。中国参战的最根本原因决不仅仅在于一个新生政权感到了来自边境的威胁,而是这个迟到的古老国家力图取得更大的承认。

既然在战场上到了这个份上,美国人只得力求寻找一个既能保全面子又能体面地停止战争的停火办法,但是,既然在战场上到了这个份上,体不体面什么的就已经轮不到华盛顿说了算了,1950年11月27日,在西线的美第八集团军逐步陷入绝境的时候,东线的志愿军第九兵团在长津湖地区向钻进包围圈的美第十军发起了总攻击,著名的长津湖战役拉开了帷幕,就在战役发起后的第二天,眼看前线招架不住的麦克阿瑟在东京的会议室里做出了撤退的决定,随着西部战线的崩溃,东线的美第十军就失去了在北朝鲜坚持下去的意义,随即开始向兴南港移动,其实用不着什么撤退的命令,联合国军早已是在为保命而战了。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冒着狂风暴雪的拼死攻击下,曾经睥睨天下的十五国联军像一只被围猎的走兽一样,开始向南逃窜。

朱克(原志愿军步兵排长)说:解放以前,美国鬼子一说那都洋气得很,都是卡宾枪,都是漂亮得很,实际上美国鬼子并没有啥,你跟他一打那比孙子都乖乖,尤其是夜间,他的人都是钻鸭绒被拉着(拉锁)睡觉,他都不露头,你上去一打手榴弹他被打得都闷头转向。

由于绕到自己身后发起攻击的志愿军占领了公路两旁的众多制高点,联军士兵开始成批地抛弃卡车、火炮甚至坦克等机动性受到公路严重限制的重装备,一位美国上校后来回忆道,这样的事情已经一百多年没有见到了,整支美国军队都在逃离战场,抛弃伤患,只求保住一条性命。12月3日,志愿军突破成川在美军试图建立的平壤防线的正中央打开了一个致命的缺口,惊魂未定的第八集团军再次全线动摇,因为损失了太多的重装备,丧失了火力和机动性优势的联军实在没有信心战胜如怒涛般南下的志愿军,并且由于地形、天气等原因在此地也很难得到海空军的有效支持。12月4日,第八集团军决定放弃平壤,全线回撤到三八线一带组织防御。12月10日,在空中火力的帮助下,以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为主力的美第十军残部奇迹般地从长津湖地区突围,撤到联合国军在朝鲜仅剩的桥头堡、兴南港,志愿军第九兵团随即向这个挤满了敌军的港口展开了最后攻击。

然而志愿军却在此地碰上了另外一个强敌,强大的美国海军舰队,美军用地面、空中和海上的火力在兴南港周围织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导致志愿军东线部队难以对敌人形成致命的打击,兴南围攻战一直持续到12月24日,残余的美军凭借着无以伦比的海运能力终于逃出了北朝鲜,历经一个月惊心动魄的大战朝鲜半岛再次恢复了平静,联合国军被赶回了三八线。

战局的突然逆转不但一下子打蒙了美国人,连中国人自己都大吃一惊,这个国家的国民大多不识字,填不饱肚子,甚至没有鞋穿,全年的钢产量大致跟美国钢厂两天的产量相当,一台精密仪器要用一个省的橘子去换,然而这样的国家却与如日中天的美国开战了,这是赌上国运的一战,每一颗子弹都得国民从牙缝里挤出来,如果说很多人曾经对是否应当如朝参战以及能否与世界第一强国较量持有怀疑甚至畏惧的话,传说中不可战胜的西方军队被打败的消息让人们把这一般都抛诸九霄云外,中国百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新生的国家和军队是如此强大,人们欣喜若狂、奔走相告,如孩童般兴奋的神情直接反映着这个国家步履蹒跚的复苏,尽管要忍受物资的匮乏,不得不说那是一段幸福的日子。

李昭秀:哪一次战役,哪一次战役我记不清楚,就是知道是打了大胜仗,那个时候还搞爱国卫生运动呢,消灭一个苍蝇就等于消灭一个美帝国主义,那时爱国心可强了,那时候,虽然家里很穷吧,小弟弟的一个银镯子啊都由母亲去交了,我本人就是挑水呀,一个月帮邻居挑五毛钱的水,就捐献,作为长期的捐献,一个月捐献五毛钱。

被唤醒的是一个赳赳中华的梦想,青年们举着火把彻夜游行,用笤帚把不停敲打着破旧的脸盆,到处都能听到高呼万岁的声音,举国上下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狂热的状态,此时很少有人想到刚刚取得的胜利是用人命换来的。

于开志(原志愿军机关人员):指导员,那个医院的指导员带着个汽车去啦,到12点多,把我叫醒,他说小于小于你醒醒,我说咋啦,他又拉着我到隔壁有二三十米,一个防空洞里又抬出来一个尸体,我都不知道我没见过死人还,后来打仗,结果我心里还有点害怕呢,他说我进里边你在外边往外拉,他说这是哪个部队一个副指导员牺牲了,他进到里边往外送,我往外拉,我拉出来俺俩抬着,冬天一冻一缩还剩这么点,很轻,结果送到汽车上,司机把那个帆布拉开,里边已经半车箱了,全部是尸体,都是连以上干部,连以上干部战斗英雄运回国,有机会就运回国,排级干部都埋在朝鲜了。

北风卷起沙一样满天飞舞的雪粉,士兵们手脚僵硬,浑身挂满冰坨,在齐腰深的积雪里抱着像冰一样冷的步枪,潮水一般涌向敌阵。

晋德俊(原志愿军团部警卫员):有的没有头了,有的上身没有了,有的没有胳膊有的没有腿的,各式各样都有,第一次,我老实说第一次打仗的时候见到死人的浑身发抖啊,那身上吓得这个劲,那团长说怎么样小晋,怕不怕,不怕,不怕,心里说不怕,但是身上还是这个劲,下来以后才知道裤子都湿了,都害怕成那样。

一个执行伏击任务的连队穿着单薄的军衣在雪窝里趴了一夜,第二天传令兵发现全连官兵保持着伏击的姿势像冰雕一样被全部冻死在阵地上,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向美军射出哪怕一颗子弹。

刘兴贵(原志愿军步兵):当然死人这个事啊,那就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是个什么情形呢,我一个战友因为他体力不支那么他挖着挖着我看见他浑身无力,一下倒在那了,倒在战壕里了,倒在战壕里我们那战友就去赶快把他抱起来,抱起来我们企图用身子给他暖,但是我们外面都是一层冰,没有温度,最后呢这样的时候抱在怀里冻成冰棍了,当然不是他一个,我只能举一个例子。最后,我们那个连啊,冻死的有三分之二。

仅长津湖一役志愿军九兵团的伤亡就超过了四万人,其中大多是因为冻伤造成的非战斗减员,连输血用的软管都结上了冰,伤者众多难于治疗,无可奈何的军医只得把他们冻僵坏死的手脚锯掉,最现实的问题是粮食弹药运不上前沿,在冬季的朝鲜战场上一顿热汤饭就是生与死的区别,志愿军官兵几乎全靠两条腿在险峻的山峦中长途奔袭,而一旦踏上公路就会立刻成为蜂拥而至的美国飞机狂轰滥炸的目标,部队缺医少药,疾病开始蔓延,军官们无不为此焦灼万分,这一切都让志愿军的统帅彭德怀深感不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残酷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当全军沿临津讲一线与敌人形成全线对峙的态势后,彭德怀的意见是志愿军需要休整三个月以上,并致电中央明确提出了暂“不越过三八线”的考虑,1950年12月13日,毛泽东给他回电,务必要越过三八线。

中国人民志愿军能够在东西两线同时挫败联合国军的进攻,而且还一鼓作气把对手赶到了三八线以南,朝鲜战局如此剧烈的逆转,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日后曾有人算过这样一笔帐,认为假如中国政府能够在此时宣布志愿军不跨过三八线,双方在这场战争中的伤亡都将会大为减少,朝鲜战争甚至有可能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抗美援朝战争仅仅是一场孤立的局部冲突,这种充满了善意的看法或许也不无道理,但是,在几位大国领袖的眼中发生在远东这个蕞尔小国的战争就远没有那么单纯了,毛泽东要求志愿军打过三八线的理由绝不只是一个乘胜追击可以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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