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善书印搭桥结缘“老外”

进入农历腊月，离辛卯新年越来越近。

腊月二十那天，山西绛县文化馆的孙凯忽然接到来自大洋彼岸的一个电话，从那十分熟悉的声音中，他一听就知道这是法国法朗格先生打来的。法朗格先生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告诉孙凯：在中国传统的春节即将到来之际，他想请对方给他写一“玉兔迎春”的字幅。

孙凯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说起与法朗格的结缘，那还是在10年前的秋季一天。那天，孙凯正在馆内一如往常的工作着，猛不防眼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且是一位高高个子、棕色卷发、高鼻梁、蓝眼睛的“老外”。那“老外”自我介绍，他叫法朗格，时年26岁，来自法国，一年前在中国某大学汉语言专业毕业后，正在中国民间收集和研究文物的书画艺术。他早就想请人刻一套反映中法文化交流根深叶茂的印章，却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运城市宾馆内的一张《文化艺术报》上，读到一则介绍孙凯书印成就的新闻，了解到在山西绛县文化馆供职的孙凯不仅书法、根艺成就不俗，而且篆刻更是鹤立鸡群，好评如潮。已创作篆刻作品500余方，有数十方在国际国内赛事上获奖，《世界美术集》、《中国当代书画精典》、《中国当代书法名家名作》等多部辞书皆对其有专门介绍。“就是他了！”法朗格不敢怠慢，马上驱车绛县，辗转找到孙凯，说明来意。孙凯被眼前这位外国友人孜孜不倦探索中国文化的劲头和对自己的信任所感动，可也有几分忐忑：这是给洋人刻章，要拿到国外的，中外文化本身就有差别，如果出现败笔，岂不把人丢到了大洋彼岸？法朗格见他犹豫，慌忙不迭地说：“我信得过您，请您不要推辞。当然，您干了活，我会照数给您付酬的。”不等孙凯答应，他又从自己随身带的挎包中翻出一堆东西，说道：“这是图案，是我请我们国内的美术家设计的。这是10方印模，是我专门在山西省城太原精心挑选的寿山石。”孙凯被法朗格先生的热情和诚恳所打动，既然人家信任咱，恭敬不如从命，那咱就尽力而为吧！法朗格走后，孙凯把自己关进工作室，全神贯注地进行了工作。孙凯认为，虽然法朗格提供了图样，但决不能依样画瓢，死搬硬套，而要充分体现汉印文化的厚重。厚重是最好的境界，它可以百看不厌，虽然一时说不出好在何处，但就是耐人寻味，看了使人舒服。这也是汉印的魅力所在。孙凯为了刻这几方章，闭门谢客，物我两忘，激活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艺术细胞。一周功夫，这十方印章便大功告成。粗看起来，印章平和简静、纯厚雅洁、平淡无奇，但它充分融合了作者对篆刻艺术深刻独到的理解与操作，这种天人共化、不着蹊筌的融合，蕴藏着一种高华绝俗、迥然出尘的精神气息，体现出一种磊落大方、质实朴茂的风度韵味。既有着对章法深刻、独到的技巧掌握，而又表现出丝毫不做作、不留人为痕迹的天趣、雅趣。寓奇崛变化于平正之中，于不经意中见精神，充满了变着横生、发人意气、耐人寻思的奇情巧思，带给观者既出人意表又新鲜刺激的艺术享受。难怪法朗格先生看到后，不禁击掌叫绝，不由分说，甩出一万元人民币，以示感谢。一个“上班族”哪里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钱？孙凯不肯接受。法朗格说：“您要认我这个朋友，就不要推辞。改天我还要去您家拜访呢！” 孙凯拗不过，只得将钱收了起来。几天后，又带法朗格来到其里册峪的老家。老娘见来了个外国朋友，又是倒茶，又是做饭，临了，还为法朗格送上了两幅由自己亲手雕刻、制作的龙头拐。法朗格感动的热泪盈眶，说是赶日后回国，一定给老人寄瓶法国香水，并拉李月英老人合影留念。赶法朗格走时，孙凯应对方之求，又为之写了几悬“中法友谊万古长青”、“中法交流源远流长”、“印章结友真诚是金”的条幅，装裱后赠送。

当年冬天，法朗格便返回家乡。时过不久，便越洋邮来了价格不菲的法国香水。当孙凯拿到他的母亲面前时，老人高兴地说：“这老外还真够朋友。”日落月升，风晨露夕。一晃就是10个年头。起初的几年，还不时通通电话，互相寄些礼物。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联系的渐渐少了。不料，在庚寅年的腊月、临近辛卯年的中国传统春节时，这位法国友人又打来要条幅的电话，孙凯又惊又喜。惊的是时隔这么多年老外还记得自己，喜的是可以借书写条幅，一来表达对法朗格的思念之情，二来重新续起这一非同寻常的中法情缘。于是，他秉笔泼墨，一挥而就，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玉兔迎春”行楷迅疾跃然条幅上，即刻送往邮局，快递发往法国。腊月27日，孙凯刚起床，就接到了法朗格的电话，说是条幅收到，十分感谢，并祝孙凯全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孙凯也遥祝法朗格事业有成，同时寄托了友情长存的良好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