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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艺术 《岭南篆刻》连载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14-09-03  作者:shunzi  浏览次数:451
核心提示:《岭南篆刻》逢周四连载,上转8月07号《方寸艺术/岭南篆刻》 吕玉璜,字小伊,号钓溪。海阳(今潮州)人。诸生,道光年间选曲江

《岭南篆刻》逢周四连载,上转8月07号《方寸艺术/岭南篆刻》

吕玉璜,字小伊,号钓溪。海阳(今潮州)人。诸生,道光年间选曲江训导。善诗书篆刻,自言“诗之境,非可浅言辄止”。 治印师法汉印。著有《培兰室印谱》、《刻烛吟馆诗钞》。
  黎焕章,字倬如,汉查。东莞人。道光年间布衣。工诗词书,篆刻尤精。治印以汉印为宗,旁及元人,朴茂古拙。著有《梦花庵小印》。
  清中期以前,习篆刻从《说文》入手,以《泰山》、《琅邪》端正的小篆作为摹本,取法单一,途迳不宽,制约了多元化进程。清中以还,随着金石文字资料的广泛利用,篆刻家以钟鼎彝器、碑版石刻、玺印、钱币、权量、符节、瓦当、砖文、镜铭等文字作为取资的对象,明确了坐标、价值和审美的取向,取法由单一走向多元,由元代的个别文人、书画家使用印章转变为普遍应用,从而促进了篆刻艺术的繁荣发展。以篆刻大家钱松、徐三庚、赵之谦、黄士陵、吴昌硕等人为代表,继承浙派和皖派传统,开拓进取,标新立异。他们的崛起,标志着清代篆刻艺术创作走向繁荣。
  清中期以还,岭南篆刻艺术日趋繁荣的重要时期。鸦片战争前后,岭南地区处于特殊的地理位置,社会经济、文化教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社会稳定,经济繁荣,生活富裕,文化教育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如学海堂、菊坡精舍、广雅书院等教育机构先后设置,不仅培养了大批科举学子,还造就了书画金石学者。出版业的发展,岭南本土印学论著和印谱相断问世。陈澧主持的广东书局创立于同治七年(1868)春,编辑了《学海堂丛刻》(又名《启秀山房丛书》)等系列丛书,丛刻收录了黄子高《续三十五举》等书画金石著作。粤中的富商谋求仕宦,确立其政治地位,由注重经济利益转向文化教育和艺术投资,涌现一批学者和文化官僚。
  鸦片战争前,清代广州的洋商是中国最富有的商人群体之一,广州十三洋以潘、卢、伍、叶四家为代表。潘振承、潘有度父子相继掌控十三行业务长达半个世纪之久,地位显赫。张维屏如是描述的:“夷人到粤必先见潘启官”、“盖自乾隆四十年至嘉庆二十年,夷事皆潘商父子经理。”在官僚与富商当中,有不乏附庸风雅者,如吴荣光、叶梦龙、潘正炜、潘有为、潘仕成等就是粤中著名的书画家和鉴藏大家。他们出版了印谱和印论。最为著名的有:吴荣光的《筠清馆汉铜印谱》、叶梦龙的《风满楼古铜印谱》、潘正炜的《听帆楼古铜印谱》、潘有为的《看篆楼古铜印谱》、潘仕成的《宝琴斋古铜印谱》等,这些印谱的出版,为岭海印人研习篆刻艺术提供了理论依据和范本。
  此外,著名印人徐三庚、常云生、余曼庵、符翕等客粤或宦粤治印传艺,使“浙派” 及“皖派”印风泽被岭南,拓宽岭南印人的视野,岭南印风由单一转向多样,这为岭南书法篆刻艺术的繁荣和发展提供重要的条件。这一时期,岭南地区涌现出黄子高、陈澧、孟鸿光、何昆玉、黄恩铭、柯有榛、张嘉谟、何瑗玉、苏仁山、梁于渭、居廉、罗岸先等一批篆刻名家,他们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勇于探索,促进了岭南篆刻艺术发展。
  黄子高(1794——1839),字叔立,号石溪。香山(今中山市)人。篆书名家。道光十年(1830),翁方纲督学广东,以“南海对”试诸生,子高文最工,翁氏惊异之,谓足与扬州汪容甫“广陵对”并美,遂以优行贡太学。总督阮元亦重其学,拔为学海堂学长。他留心掌故,考证金石,藏书甚富,多异本,皆一手自校勘。尤重乡邦文献,葺缀甚勤,多有手录之本。著述颇多,最有影响的是,可与桂馥同名之作媲美的篆书专著《续三十五举》,(图25,收入韩天衡编订《历代印学论文选》一书)详细评述历代篆书名迹之得失,为粤中第一部有分量的篆学著作,对纠正时弊,填补历代篆书理论之空白有着深远的意义。
  陈澧(1810——1882)是黄子高印学思想的倡导和继承者。(图26)字兰甫。番禺人。道光十二年(1832)举人。任河源训导。学者称之东塾先生。任学海堂学长,晚年主持广东书局、总校舆图局,掌教菊坡精舍。著述极丰,其中《东塾读书记》一书为学者必读的著作。

  陈澧研习篆刻,从谢兰生游,始摹秦汉印,旁及浙派诸家。在印学研究方面也很有建树,尤其在摹印研究上体味殊深。《摹印述》(图27,一卷,后收入吴隐汇辑的《遁庵印学丛书》、韩天衡编订的《历代印学论文选》中)一书,指出了篆刻艺术的审美取向,提倡汉印以“古茂浑雅”、小篆以“雅正为尚”为法则。他的印学思想对晚清乃至近现代岭南印坛的影响至深。还深谙文字学,撰有《小学》、《说文声表》等多种有关文字学的著作。在实践上,主张白文印以汉法为宗,朱文印师法元人,肆力将清中期的“清新典雅”印风发扬光大。因其学植深厚,故所为印,取法正途,尽管他主张学习汉元人的法则,但不为所囿,而在传统法则中寻找出路,形成了古茂浑穆、清新典雅的风格。陈澧还擅长铸印,中山大学藏有其嫡孙捐赠的六方名印。马国权谓:“琢白填朱,并皆佳妙,真是置于汉印之林而无逊色。”由于他所作印章不多,亦未见其印谱。其常用印章多为自刊,见诸于书画作品中,如白文“陈澧之印”、“陈澧”两印,取自汉白文印一路,字体缪篆,以“雅正”为则,能于平正中见意态,冲切刀互用,线条古茂浑厚,颇能体现其学者严谨内敛的个性,章法参差、错落有致。“兰甫”、(图28)“颍川陈氏”、“星聚堂图书印”诸印,取迳元人朱文印,仍以“雅正为尚”为法则,字形以平正修长为主,掺以盘屈形态,使之灵动格致。以切刀为主调,辅以冲刀,能于沉实之中见精致巧妙的线条,气韵生动。章法布局疏密相间,避让恰到好处。此外,《广东文物》卷二刊有陈澧手篆印稿八方,其中“胡锦燕印”共五方,两大三小,“胡氏苏门”一方,“苏门”一方,旁有作者自注“用”或“不用” 字样,或注明“仿汉印”、“可刻浙派”、“圆朱文之朴老者”,其谨严的治学态度,由此可鉴。
  近百年来,岭南书风更为盛行。主持各书院的学者多为书法大家。陈澧以一代大学问家的身份执掌学海堂二十馀载,培育多士。书法是学海堂的一门重要的必修功课,故从学者多善书作印。尤其晚年主持菊坡精舍,以“行己有耻,博学于文”为校训,更重视学子习文字学,钞录古籍等课程。学子不仅受其治学思想影响,而且还受其印学思想影响并有成就者,不乏其人。孟鸿光、何昆玉、黄恩铭便是其中的三位。他们上追秦汉,下及元、明、浙、皖两派诸大家,博取众长,融汇贯通,形成鲜明的个人风格。
  孟鸿光,字蒲生,号绿剑真人,别署印觉居士、小孟山人。番禺人。道光十四年(1834)举人。好小学及金石文字,擅长篆隶,尤善刻印,自号“篆愁庐”。著有《梅雪轩印谱》。所作“迂葊主人” 、“小孟山人”二印,(图29)取汉印法,兼法浙派,印文平稳匀称,疏密分明,用刀遒劲,意韵生动。其为人刻印胸有成竹,在得意时,辄曰:“令陈兰甫见当识此耳。”陈澧有诗云:“梅雪开编挹古香,芝泥红艳灿成行。山人可是无官职,看取累累石一囊。”指的是其《梅雪轩印谱》。陈澧还在《摹印述》中评云:“蒲生深于篆隶、金石之学,其所论往往入微。”又谓:“自蒲生死后,无复能刻印者矣,若孔夫子之恸颜回者焉。”还引用其论印之语。如“心泉”朱文印,显从秦印取法,字体源出钟鼎铭文,布白空灵错落,形式与内容极为一致,颇能体现作者的创作思想。“迂葊主人”白文印,深得汉印神韵,缪篆体,布印以疏处能见空灵,密处不见透风为则,运以冲刀,线条刚健、爽利有力,自然流畅,予人一种闲适悠然的艺术享受。
  何昆玉、何瑗玉昆季。昆季喜好相同,相互切磋。与吴中李锦鸿并称。
  何昆玉(1828——1899),原名琨,字昆玉,号伯瑜,以字行。高要(今肇庆)人。致力于金石、篆刻、碑帖、古器鉴别、钟鼎彝器摹拓之学。昆玉自云:“余自髫龄入塾,即喜摹印。十三岁受学于南海潘萱先生,先生于汉以隶摹印之法,靡不臻其妙。余相从数载,深得其教。十七岁见赏于林甫南先生,十八岁受学于余曼庵先生。先生授以丁、黄、陈、赵四家印谱,得浙人之法。十九岁见赏于孟蒲生先生,朝夕过从,得传汉印及元人小篆法。二十岁为同邑冯铁华先生作一印,见赏于番禺陈兰甫先生,遂承《说文》偏旁秦篆汉隶之学。”由此可见其师承的轨迹。昆玉尝得见潘毅堂看篆楼古铜印一千三百馀,分拓为谱,临摹不辍。辑有其自刊《乐石斋印谱》四册,此乃其勤于研习汉印的写照。陈澧在《乐石斋印谱》序言中云:“昆玉始学浙派,余劝学汉法,皆能之。余为篆体刻之,甚能知笔意。因叹昆玉获赏于蒲生,固宜与俗工异也。”可见其研习篆刻得到陈澧指点,而不至于误入歧途。昆玉治印,始学浙派,后远宗秦汉,近法元人以及皖浙诸家,他与谢景卿、朱越生三人,有“元印三杰” 的称谓。其治白文印多以汉印样式,“方溶颐印”、“信富贵寿康”白文闲章,甚为佳妙。此二枚印章,布印严谨,运以浙派的切刀法,令线条劲健圆转,表现出古拙苍劲的力度,融汇汉印与浙派印风于一体,别出新意。昆玉最为擅长的是朱文印,既胎息于元人,又能于赵孟頫的朱文印以外求法,另辟蹊径,如其同治八年所刊的“方氏子箴”、“晋卿”朱文印,“曾登琅邪手拓秦刻”白文印,格调高迈,章法构思缜密,运刀如笔,意韵盎然,线条圆润、挺拔,自成秀逸、闲雅的风格。马国权《广东印坛三百年》称其“于雍容端丽中而有挺健之姿,文质彬彬,秀逸绝伦”。晚年辑自刊印成《百举斋印谱》十二册。
  何瑗玉,字遽庵,别署莲身居士。官翰林院待诏。好游历,登罗浮、泰岱、华岳、天台、天目绝顶。喜收藏书画、文物,精鉴别。擅书画,写墨梅秀逸天成,自成一格。善摹刻古印。师承徐三庚,取法汉满文印,如“何洛私印”白文印,布白匀称,刀法利索,线条圆厚,印风静穆。著有《书画所见录》十馀卷。(图30)

何氏昆季收藏甚富,还整理和传拓古印,辑成《汉印精华》一册。昆玉又辑有《古金斋古铜印谱》六卷,该印谱流传甚广,影响颇大。同治十一年,何昆玉携古印二千七百馀方,归于收藏家陈介祺,并为陈介祺辑《簠斋藏古玉印》一册。并与其弟瑗玉助陈氏编拓《十钟山房印举》,还协助陈汉弟编订《伏庐印存》,这些印谱成为研习篆刻艺术必备的范本,为近代印学繁荣和发展贡献殊多,功不可没。
  黄恩铭(1864——1900),字袖领,别号黄雅、铭道人。三水人。经史、词赋、书法、篆刻皆精。辑有《藤花庵印存》。恩铭印学主张:“取左之先得我心者,心摹手追,取貌遗神”。所作印章,出神入化,多有奇趣,不类近人,艺术个性鲜明。如“平原家数”白文印,从汉将军印与砖瓦之间取法,结体奇特,错落自然,喜用单刀刻印,一刀为限,从不复刀,斩钉截铁,纯任自然,未见单薄浅浮之弊;线条朴野奇肆,天趣妙生。恩铭尝云:“字无定形,刀不复举。”
  受陈澧印学观影响并有印名的尚有陈璞、李阳、何瑛、谢矅、宋泽元、梁垣光、江逢辰、苏展骥、李宗颢等人。

陈璞(1820——1887),字子瑜,号古樵,自号尺冈归樵,晚号息翁。番禺人。黄培芳弟子,咸丰元年(1851)举人,八年(1859),授江西安福县知县。父丧归粤,为学海堂学长,分纂《番禺县志》。《番禺县志》称他:“书法兼具米芾与董其昌之长,画则苍浑秀润,法大痴、北苑,间效清湘。”古樵与黎简、谢兰生并称“画家三杰”,惜书名、印名为其画名所掩盖。馀事治印,所刊 “尺冈归樵”一印,(图31)以汉印为宗,兼取元人,布白以屈曲盘旋线条为主调,圆转流畅,印风与书、画风格吻合,存有淳厚朴茂的气格。
  李阳,字药洲,号若舟。顺德人。平生精研金石,尤善摹印。道光十九年(1839)摹刻《汉铜印原》十六卷,翌年又辑《印证》二册、《秦汉三十体印证》四册。亲为撰序,序言透析了李氏独到的印学思想。
  值得一提的是印坛怪杰梁垣光(1835——?),字星堂,别署同古斋、翰墨清池馆主。三水人。星堂是一位釆用本地材料作为治印的篆刻名家,琥珀、密蜡、榄核、煤精、竹根、蜡石、云母、金银等,对于他来说,得心应手,游刃有馀。善用早晚东西向,正午从正中的自然光刻印。精于小印,刻室只须一线光射入便可刻印。光绪甲午(1894),星堂年届六十,徐琪嘱刻一玉印,为学者俞曲园祝寿,玉印方平六分四,计刻字凡一百四十二。此印精心布局,用刀精细,形神兼备,一时传为佳话。光绪二十三年(1897)辑有《梁星堂印存》一卷,为星堂晚年的佳作。他对用印,深得要义,正如卷首琐言:“印章必须大小得宜,印涂亦要干湿合用。先看位置如何?用某印方合,再以小批搅匀印涂,拨成面包样,以纸垫好,用圆玛瑙或用指甲,于印位隔纸磨滑。以印章坐正地位,左手以印矩按定,右手以印章轻轻沾涂,看四处俱匀,然后依印矩盖下。印文或有未到,再沾涂依印矩盖之。于印文未到处用力重些,则字画匀矣。如精巧小印,宜细心一盖。若字画未到,方可再盖,盖印之后,于净艾盒擦净,净艾盒须用竹木为之,瓷铜铁锡俱不宜用,恐壤印石。印色如不用时,亦须数日翻搅一次,使硃油相匀,虽久不坏。若用久色干,携来亦可修理。印色盒以旧瓷为上,最忌铅铜铁锡,潮湿处勿近。”


  李文田(1834——1895),(图32)字若农、畲光,一字仲约。顺德人。碑学大家。生于南海县佛山镇。咸丰五年(1855)乡试中举人。咸丰九年(1859)探花,初授翰林院编修,后入直南斋。曾典试四川、浙江,督学江西,擢翰林左庶子、侍讲学士、侍读学士,以母老为由归粤,主讲粤垣、应华书院。母殁返京,擢礼部侍郎。光绪二十年(1894)出任直隶学政。著有《元秘史注》十五卷、《元圣武亲征录校正》一卷、《和林金石录》一卷等。
  李文田是一位淹通博雅之士,传统学问几乎无所不精。其视治印为雕虫小技,不屑一顾。他的印作,自需而刊,多为遣兴之作,品位高逸。朱文“三万轴楼所藏”、“仲约手校”,白文“李仲约读碑记”、“自书自勘不辞劳”等印,取法秦汉,掺以皖派邓石如及浙派赵之谦的意蕴,字体多以玉筋篆为之,字形盘屈变化,用刀节冲相间,线条圆润带方折,静穆雅致,能见其不屈不挠的艺术个性。白文“文田私印”小印,以方笔作篆的《天发神谶碑》体入印,将魄力雄强的结体融入小小印章里,使之变得小巧玲珑,颇有以小见大的艺术效果。白文“斯硕世宝”印,是为儿子李斯硕所刊,属其铭心之作,此印仿效宋代私人印章风格,印文方圆交织排列,有序不紊,别有韵致。(图33)从上述几枚印蜕观之,李文田在布印上颇具匠心,无一雷同,这与他有深厚的文字根柢是息息相关的。马国权谓其“虽奏刀不多,而每能神与古会。”

江逢辰(1859——1900),字孝通、密庵,号雨人。归善(今惠州)人。碑学名家。光绪十五年(1889)举人,光绪十八年(1892)进士,官户部山西司主事,光绪二十一年(1895)充会试弥封官,光绪二十四年(1898)主讲赤溪县遵义书院。母病告假归省,奉母命,不许教徒改苏祠为教会学校。母殁,哀伤过度以卒。著有《密盦诗文集》、《孤桐词》、《华鬘词》。江氏工诗词文赋,善书画篆刻。梁鼎芬《为性宽上人题江生画竹》:“一春密密一秋疏,真称幽人寂寞居。莺雁慵天色暮,琅玕腹里足愁余。”其治印取自汉法,兼法元朱文印,古雅浑穆。
  历代文人画家为了题款及补白的需要,涉猎治印之学,以期达到实用与审美相统一。这一时期以苏仁山、梁于渭、李魁、居廉、罗岸先等为代表的画家,他们所钤的印章,多为自制。在技巧上,与印家尚有距离,但他们所刊的印章,往往表现出独特的艺术个性,审美情趣与一般印家有着明显的区别。
  苏仁山(1814——1850),原名长春,号静甫。顺德人。别署有菩提、再生尊者、顺德砚农等。素有“画怪”之称的仁山,是粤中杰出的画家,除师承其父亲苏引寿外,别无他承。书画作品所钤印章,与作品的风格协调,多出自其手,高古朴雅,品格高逸。常用的“仁山”朱文印,法度取自古玺,“仁山”两字,平正布置于印面中央,与古玺布印法则相悖,苏氏将“仁”字的“亻”旁屈曲的字形巧妙地安放在中部,打破平正拘束的格局。喜运切刀,刚脆利索,线条圆润通畅,气韵生动,方寸间透见其静穆儒雅的气息。“静甫”朱文印,是其字号印章,“静甫”二字上下排列布白,结字凝炼,无借边,印面饱满寓见空灵,似用节冲刀技法,线条苍劲有力。“祝融仁山”白文印,取法汉白文印,结字以缪篆为体,“仁”字的“亻”旁掺以钟鼎文字,更为高古,运刀节冲交替,线条厚朴灵动,方圆相间,内敛间见其风华,布白虚实对比鲜明。“仁山”白文肖形印,字体在缪篆与钟鼎文字之间,布印采用借边法,印文与印边顾盼呼应,与其艺术个性相统一。此四枚印是苏氏的不朽之作,足与其书画共辉映。(图34)

梁于渭(1842——1913),字鸿飞,又字杭叔、杭雪。番禺人。就读于陈澧主持的菊坡精舍,为山长陈澧所激赏。光绪八年(1882)以国子监生的身份应顺天乡试,考取副榜生的资格,是年五十三岁。光绪十一年(1885)中举,留北京,作小京章,继续考试。时与宗室孚馨、缪荃孙、叶昌炽、张佩伦、文廷式、志锐、易顺鼎等人交往,诗酒唱和,梁氏刊有“千千微官”为记。光绪十五年(1889)考取二甲112名进士,分发礼部任祠祭清吏司司员。在京期间,梁氏广搜各种金石碑刻,进行整理和考释。光绪二十一年(1895)辞官返粤,寓南海节孝祠,以卖画自给。光绪二十四年(1898)奉命巡视海潘之役。光绪三十三年(1907)十月,与崔芹、伍德彝、潘达微、何剑士等创办《时谐画报》。梁氏为晚清岭南山水画领军人物,偶尔作印,亦有印名。其山水画颇有时名,境界高远,声名远播。据朱汝珍题画跋称,某官吏强迫其作画,梁氏以血淋淋人头应之,遂得“狂人”之名。其传世的书画印作五百余件,其中,香港杜威藏有其印章二百馀钮。其治印受陈澧印学思想的影响,印风趋于静穆优雅一路,以汉印为根柢,取法元人朱文印风,兼及皖、浙两派,品位高逸。如“梁于渭印”白文(图35)及其山水花卉立轴上钤有朱文“梁于渭印” 、“于叟”印,取法元人,掺以浙派的技法,字形大小长短,视印中字数和笔画多寡而定,能于平正中见盘曲的体势,线条精细优雅,生动有趣,布局合理,与其画风和题画小字十分协调。孙祖慰先生称:“他的篆刻在岭南印坛上,完全当得起别张一军的地位。”
  李魁,原名魁业,又名奎,字斗山,号青葵、戆魁,别署绿屏山樵、圭峰樵长、冈州画隐等。新会人。山水名家。汪兆镛《岭南画征略》误为南海籍。李魁长住佛山,以卖画为生,兼承接建筑装饰绘画工程。画学郑绩,存其画风,绘画注重写生,以元人、石涛的画法为宗,描绘景物,灵活运用,个性独特。治印一如其画风,取法秦汉及元人,高古浑厚,旁及明清印学流派的技法,可惜知者甚少。如“李魁之印”朱文印,(图36)以缪篆为体,结体方中寓圆,取自元人法则,线条浑厚古朴,富于变化,布印红白相间,气韵连贯生动。“李氏斗山”白文印,窥见其汉印之法,字形在平直与屈曲之间,“李”与“山”字、“氏”与“斗”字呼应,运刀冲切结合,线条厚重浑圆,挺拔雄健,布局妥贴,大小相间、顾盼相生,颇得汉印之趣。
  居廉(1828——1904),字士刚,一字古泉,别署隔山樵子等。番禺人。岭南一代画家。古泉与其兄居巢共创“撞粉”、“撞水”画法,馀子风从,形成流派。精于篆刻,取法汉印,又有浙派印风遗绪,印文结构齐整,刀法节冲并用,古意连绵,别有一番风味,与其书画相比较,没有书画作品那么随意任率。
  罗岸先,字登道,号三峰,又号野舫。番禺人。居广州大石街,种竹百馀竿,自号“有竹人家”。 花鸟名家。擅书画篆刻,善画山水,工人物草虫。一生以卖画为生,孝顺母亲,以画资奉甘旨,里人仰之。书法取法颜真卿,掺以何绍基行书笔意,结字以正面取势为主,辅以欹侧稚趣,以开阖有度的字形,摆脱了颜体中宫紧敛的结字法则的束缚,用笔圆厚,略带率意,于谨严中透见作者天真烂漫的艺术个性。他治印以秦汉印为宗,兼取元明清印人之流绪。如“李孟星印” 朱文印,(图37)四字采用元人长线条横排的方法,字形伸长,规整中见意态;作品中常钤的“罗岸先印”白文印,取法汉白印,缪篆体,印边栏多以破碎为之,颇能体现其闲适自然,天机一片的艺术风格。“也方”朱文印,也是他常用的配章,以秦古玺风格入印,刀法自如,节冲互用,随情所动,古意盎然,别有意味。  清末著名印家徐三庚、常云生、余曼庵、符翕等人客粤或宦游岭南,传播印艺。粤地的柯有榛等人受浙派印学思想的影响,印章艺术称绝一时。他们之外,张嘉谟、何昆玉、何瑗玉、黄云纪、伍政宣、杨其光、叶期、胡曦、胡曼等人出入西泠诸家风格,浙派印风泽被岭南,风靡一时。
  柯有榛(1814——?),字虚云,别署里木山人。南海人。与黄牧甫齐名的吴门篆刻名家常云生游粤,柯氏有缘从游。柯氏治印谨守师训,以浙派为圭皋,远追汉印。尝谓:“不论字之多少,务要疏密得其自然,工而有韵致、有刀法、有行气、有筋力,苍古而无雅弱,浑厚而无牵强,则得之矣”。如 “海山琴客”朱文印,可见其印学思想。此印布白纯任自然,结字独具匠心,不以常用缪篆字体为之,糅三代、两汉金石文字为一体,略掺以“两爨” 的意态,用刀以切刀为主,抑扬顿挫,线条古拗苍劲,极富金石韵味,且不失其圆浑流动之势,颇得曼生、秋堂三味。同治三年(1864)辑有自刻《里木山房印存》二册。自序:“盖印要多蓄钟鼎古文金奇字,博览《说文》诸家伪字,凡字学之书,宜多翻阅。从汉印起,手多临摹,先学其朴厚省文配法,小心用笔书篆印上,后大胆奏刀,气雄力厚,方妙。若楷法不精,篆隶心劣,微小字弱与不古劲,云足与言篆刻矣。”学者谭莹为其作序:“……惟君言通百国,画埒三王,友缔石交,同听旧雨,派均吴下,甚得师风,铁笔声腾于一时,铜章能嗣乎两汉。灯明花乳,均美玉良金,红沫紫泥,宛琅书漆简,环生机趣,仍主故常,如此风神,悉弃凡匠。搏兔乃用其全力,刻鹄任嘲其不成。射虱控弦,解牛迎刃,斫轮谁喻,鼓瑟方希。近得《里木山房印存》若干卷,垂绅正笏,若泰山磐石之安,斗角钩心,有交叶重花之妙,金绳铁索,碧树珊瑚,玉敦珠盘,渊然宝光,惊绝艺林。”


  (备注:《岭南篆刻》下文,将于下周四继续连载,敬请期待、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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